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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23日

頌讀身上的書

即使在夢中,我仍只敢在門外偷看,佇立於你的世界以外,方能讓你我都感到安全。然後我瞄到你手上的書,是我最近看的《憂鬱的熱帶》,對本城人來說是冷門的好書,沒有你的風格。我突然估計你必然有留意我最近在讀的、在做的,然後我手上又有本一樣的書。

我差點兒猜到身在何地,卻沒有。

你在此前忽然意識到,我在世界以外偷看,就拿著書本啃掉。轉過身迎向我方,藍白色的衣服像被施法般消失無蹤,免去你脫下的誘惑,裸裎的軀體紋滿複雜整齊的線條,三個如曼陀羅狀的圖騰作為焦點分別置於胸脯和肚臍,圖案複雜得像不停更動,幾乎掩蓋皮膚,身體擁有的只是婀娜,就再沒更多觸發別人情感之事。

起初我仍看到你的面,但當我定睛細看,斑紋早已漫延,成為更複雜的圖案。我終於記起這是書裡古老印弟安婦人才會的紋身。我才曉得走近,跪在你跟前,惶惑的指頭過會兒才放心遊走在你身上。

當時傳教士幼稚地深信他們的主是世界流傳的,所以據說他們起初狐疑,怎會有人願意塗花臉面和身體,如同不喜愛及不甘於上帝所造的外表?事實是他們藉在身上畫畫,表達自身另一種世界觀念,無異於我們解釋世界的科學,欲以尋找世界上的通項。

我撫摸到整個字宙的流動,秩序在你身上是本能永久頌讀的書,可是我無法看透仔細,在黑色線條底下的肌膚,在肌膚底下的神經,也在更深更深的心意,那兒沒有秩序可言,超越於世界能讓人理解之事。

定睛在上,我聽到強烈的呼吸,是你的又是我的,一致地呼吸。思緒遊走於令人疲乏的世間,像冥想般忘記自我,我恍惚有進入世間的願望,進入,不是你。我再細看時,你幻化成一切人形,直至讓我感到憂鬱。

我才猜到身處夢中,就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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