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雖然毫不停竭,但我們總會到某天才突然發現,原來又過了這麼久!就如我常以煩惱絲三千作為我另類的時鐘,到了有尾指般長時就不得不剪。今年每次都自己為自己剪,兩個月一次,愈剪愈好。
一年容易又六四,我到這集會有四年了,每年所遭所遇都有點分別。但可能時間都是年中,又是學期的盡頭,所以別有種標示時間的性質,似提醒我們將近完結的一個學年。然後,今年便要升班。
四年以來,昨天可算是最痛快的一天。我在街工的攤檔幫忙,賣衣服、派傳單、塗鴉、籌款……下午兩時左右就到了,一直幹到晚上十一時,很累又很滿足。無疑,六四除卻集會時的哀悼外,漸漸已變成年度的社運人物大派對了。
對了Eugen,千萬別找人簽名,這事的確太怪。近年我在社會抗爭路上,認識愈來愈多朋友,有不少還是自己頗欣賞的寫作的人,和他們談說時,他們其實也有點抗拒簽名這種事。彷彿成為了個能被尊崇的偶像,始終他們要表達的都盡在書裡,而非一個簽名。
都不知先是誰的提議,我們購了些粉筆在地上塗鴉,《字花》在賣六四詩集,我便主動邀請他們找兩首短詩抄在地板,怎也比「一切歸勞動者所有」等口號文藝點。然後我又悄悄塗了幾句,置於北島的詩旁,苻敷青的詩寫在他旁,真威風!
我又學了描畫拳頭標誌,和幾個較複雜的圖案,玫瑰花只懂畫到第二層,有點像又不完滿,再畫下去便又畫蛇添足般。有朋友起初不知自己想畫什麼,想了一回就動手畫了個民主女神,差不多塗了一小時,也有不少圍觀者拍照,在他面前我就真的小巫見大巫。
我們在NEWAY CEO的出口位置,人流不及水池或天后出口,碰到兩個舊友而已,可惜他們都沒有把我認出。首先是中四五的文學老師林老師,她沒發現我;及後的是中四至七的同班同學,我呼了她的名字,又發張傳單給她,她卻沒把我認出,連絲毫感到怪異的眼光也沒有,取了單張便走。
今年集會好像沒宣讀北大學生絕食書,就是記憶猶新的那幾句「國家是我們的國家,人民是我們的人民。政府是我們的政府。我們不喊,誰喊?我們不幹,誰幹?」廿二年前一班大學生、年青人為改變國家的理想拗頭顱灑熱血,堅持社會主義,結束一黨專政,建設民主中國。但到今時今日,年青人有理想已是難得了。這就是我尊敬六四死難者的原因,也隔著時間呼應我的其中一項理想。
問起街工同事健,他和我一樣最喜歡那首《自由花》,流暢的音樂,具號召力的歌詞,「但有一個夢,不會死,記著吧!」完美的瞬間在樂曲裡反複出現,和著會眾有力的歌唱,一再提醒我們會再來的,也希望一天不用再來。
下次七。一遊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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