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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14日
夜歸
過去晚睡是一種探險,那怕只是多看一個日間沒有的深宵廣告,或是在網海裡多瀏覽一會沒什麼人更新的高登或Facebook ,有時則是多瞥一眼入夜的城市,跟友人三五成群消遣至夜深。許許多多過去以為尋常的健康習慣,都慢慢變得艱難。譬如十之八九的中學生也大概十一二時才睡,十之八九的大學生則在一時以後入睡,我們工作未必忙碌,不過是久不久的玩樂和時不時的工作使人養成這種習慣。
對了,有時還因著戀愛。
把摯愛之人安全送達歸家其實幸福不已,回程的車程多依偎一回,抱緊多點讓你酣睡,日復日的歸途也有個伴,大概是每日辛勤的甜美終結,《少女的祈禱》的禱文中提及的紅綠燈,也就是女孩的這種心境,其實也是我的心境,誰願離別?
然而夜還是有完的時刻,是你美夢的稍息,也是我另一個夢的開首。天水圍到青衣,二十多公里,用腳走的話先到元朗,再行元荃古道回荃灣,過青荃橋便到,約花五小時。乘的士想來要二百多元,三十分鐘。深宵巴士繞了天水圍一周後,再繞經元朗和荃灣,我再在荃灣轉乘小巴,多繞荃灣和青衣各半圈,終能歸家,約個半小時。
在巴士站上,我開始變得畏光,由早上七時多到凌晨一時,城市就是四周也有強光注目著人,凝望巴士來的方向也有許許多多私家車,車頭燈在愈晚的路上就見刺眼,最常把玩的手機亦然。乃至在車上,我都失去閱讀的精力,又惟恐抱頭大睡會教我直奔總站,甚至巴士廠,靜音的路訊通算是司機給我們最體貼的安慰。而手機也將近沒電,音樂也不敢去聽,每次這種回家的狀態,都把我迫回孤靜的角落。
坐約一小時就耗了我半天的力,好不容易熬到荃灣轉小巴,這兒卻是烏燈黑火,街上泊著的多是小巴和的士,也像人睡去一樣安靜。在小巴上等齊人開車,坐在最前排的阿叔早已不敵睡魔,有乘客請他讓路他才驚醒,還問司機我們如今身在何處。我好像比較喜歡坐小巴,總不會太光太冷太吵,車程更短路上風景熟悉,讓人安心,昏暗至少不會倍添乘客的疲憊。
母親一如以往易醒,一推門就知是我。看看鐘已是兩點四,好累好累,好想倒頭便睡。沒開燈還是微亮的家幾乎只在此時能看到,家人也早習慣晚睡,常常在我就寢時,家裡依舊燈火通明。啞鈴躺在地上提醒我的疏懶,我卻當真再沒精神,就是牙線和保濕我也沒精神用。畏光依然,就不在洗手間開燈便洗澡,各樣要用的東西我也知位置,暗黑裡我感到水的溫暖,拋棄很多不重要的顏色和資訊。小時候我會怕鬼,現在我只想再暗多點,有溫暖的水洗刷我便足夠。
終於能入睡了!人性總是複雜,你可能拋下一句「咁辛苦就不要送回家」,而不論我在回家時有多少抱怨,躺到床上可以睡的一刻,我還會念掛你的幸福,還會欣喜夢、夜、光,甚至漆黑等一切都循環替代,還是有點愛上這種讓我抱怨的愛慕方式,儘管它可能畸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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