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學習天天向上

今個學期修的課多半是 3 字頭的東西，我的報告全都堆在十一月，但此前 READINGS 的數量已多得可怕。每周三十多頁的英文也讀不完，連上合起來少說五十頁的中文：思想、歷史、小說、技巧……更別忘記西班牙文的練習。再加上自己所讀的閑書，都令我不敢想像再把報告拖一拖的話，我的十一月會是怎樣的風景。

幾日前的夢裡，我在跟誰討論卡爾維諾的文學觀念和左翼思想，漸漸醒來是嘴裡還唸唸有詞地分析。待真的清醒過來才停止，然後只感到這樣很慘，連夢都不似夢了，都不會實現我無法在現實希冀的種種。

話雖如此，離開香港到台灣交流前，我似乎除了寄情學業和工作，都沒啥好幹。

掛著成績好之名欺世盜名，上了一個月的課後，開始有新生向我查問不同學科的東西。看來最會絆倒新同學的也是語法，C 說它沉悶、S 說它像數學、E 說學來也不知有何用，反正未來又未必是想當老師。但亦有不少新生說它容易，像我去年般滿有自信，很快便掌握過來。

於是早兩天便承著 PEER MENTOR 的計劃，試著教授我對語法所知的二三事。還好這課只是一套入門級的理論，合理的東西總是容易牢記。說穿了還只是主、謂、賓、定、狀、補的遊戲，旁加點語法常識便是了。

邊講述邊會明白周老師的教學方法有多好，側重啟發而非貫輸，強調理解而非死記，於是才老是不直接說出答案，也因此才讓許多同學霧水滿頭。

講述過後仍餘下丁點時間，就分享些更為深入的感受。譬如說學這來幹嗎？我從不依這種想法去學習。反正自讀文科以來，幾乎都把功利的思考方式唾棄乾淨。人生苦短，有人思前想後機關算盡，有人隨心所慾無非求樂，我就是後者。

談到語法，或曰結構語言學，或是語言學，它吸引我的地方是語言本身。我們思考依循語言，這也許是一切形上學的起源。若說上帝創造天地萬物跟所有物質之本，那麼語言便是人類創造的思想之本，這麼說來多麼偉大，好像只有這座巴別塔方能跟天神比高，難怪耶和華竟掌有變亂口音的大能。

然後又說到一個問題：一位天生聾人能不能有聲音思考呢？如果沒有，那麼他是怎樣去想複雜的問題呢？這也許要真問問他們，但對我而言，光是想到這些問題，就讓我對整套語言哲學提起興趣。


也許日子這樣才好，在忙碌中想像偷閑，要比在閑逸裡懷念忙碌來得充實。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