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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日
交換日記:烈風吹
民陣說元旦遊行共一萬人,比我意料的多,從銅鑼灣東角出飛時還以為無聲無勢,怎料沿路既看不到隊頭、也看不到隊尾,在這種民眾反應倦怠而整個統治陣營愈加專橫的狀況下,一萬人也是遊行的鐵膽了。近來因考消防的事,每次遊行時都想著:這會否是最後一次?
行完就散,大家明天還要上班呢!我亦不例外,在公民廣場多繞一圈,想打個卡或什麼的,最後就在IG放個Story 便算,遊行的議題是「反閹割議會、反廿三惡法、反政治打壓、反割地兩檢、反粗暴規劃、反財團壟斷、反社會不公」,不是公民廣場,我反覆警醒在全方位壓迫時,就別再打亂陣腳。
回青衣的東涌線列車上,一直就跟同行新加入的會員烈封聊天。他道年底的中學同學聚會也有鼓勵他們上街,成果縱不彰稍讓他欣慰的是仍有理性討論空間。關於政治、組織、是非,他都抱著懷疑主義來討論,儘管不相信有什麼東西絕對正確,世上卻有太多東西是絕對錯誤吧!他試著在未來把錯的事物都逐一挑走,來走自己的路。
我首次參與已是中四,真說踏入社運圈呢就是09年的暑假,坦白講七年多的時間關於懷疑只有愈來愈多,也逐漸失去判辨善惡是非對錯的能力,卻愈加相信人文學就是情境哲學,沒有恆一不變的真理、立場、技巧、方法⋯⋯對啊連立場和原則都會因要搶奪資源而噤聲(不是放棄),原來為了為更多的弱勢出聲,不得不就暫時不「為弱勢出聲」。
這些年碰上過許多不同的政治取態,也了解到更多更多的行動取態。有人在中資集團工作卻又不喜歡中共,無法參與遊行便在日常工作中全方位拒絕說普通話,在家庭裡不計劃生育以免未來孩子「妈妈,妈妈(māma,māma)」地叫她。圈內流行說:「政治就是生活。」而你看《地厚天高》時,天琦說想搵份不花時間的hea工,夠開飯和交租,不用買車買樓,餘下的時間就用來玩結他。畢竟搞政治就是為著不搞政治,也不被政治搞。有人要上班、照顧家人朋友、花時間鑽研天文地理、寫程式、練習篆刻陶藝、歸園田居⋯⋯或不過是要異地旅遊使人不致發瘋,竟又會被埋怨而背上莫大的罪罪咎。參與社會何苦就被局限於上街遊行示威靜坐,但散漫的戰線無窮開展又無法聚焦,輕易給政權逐點擊破。
如何繼續走下去?運動還有我的角色嗎?我仍認同這種參與嗎?不認同又會嘗試開闢嗎?什麼都沒有是否只在瓦解運動?為什麼是由我去啟蒙基層,而非我被基層啟發?有左翼是信守精英主義又不相信啟蒙的嗎?(常覺得這是陳雲。)
腦中湧出大量無法整理的問題,極短的車程烈封也自然無法好好招架,他還能在這裡比我更遠的路,而我則已漸次墮後和惘然。
這會是我最後一次遊行嗎?是或不是,我都會在不同的跑道上以不同的方式,遵行我堅定不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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