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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27日

吃人的教畜




終於從圖書館借來新藏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才三天便闔上書本,真是本一氣呵成的作品。書中充斥沉淪、扭曲和顛倒的段落,如把守著被虐的秘密這舉措說成美麗、堅強;把姦淫統統都說成愛的表現。讀著讀著,不免也鼓起對李國華的義憤,好端端一些小女孩被你誤導至此,連那最庸俗的愛情都無法體會了。卻又深明,李國華這角色最大的敗筆就是太平面,像頭只受淫慾驅使的獸。去年那股聲討陳國星的風潮,大概就是把對李國華的義憤遷怒於陳。

但迫瘋她們的又豈只補習老師,還有整個偽善的社會。Blame the victim 的事例和想像縈繞全書不放,像是王餅乾的男友得聞她被姦後旋即捨棄,郭曉琪的網上告白卻受盡責難⋯⋯儘管寫實但對一個在港的男讀者而言,的確帶著cultural shock。台灣社會不是比香港社會更開放嗎?台灣人不都文質彬彬嗎?轉念又想到台灣的風化案新聞屢見不鮮,香港的lihkg在嘲人姣婆的同時,亦會痛罵教畜。



不期然就想,房思琪的慘劇在香港出現的機會又是怎樣呢?跟我相熟的異性朋友似乎都以剛烈為多,頗符合「港女」標籤的其中一面,她們會勇於跟人說嗎?若有人告訴我這慘狀我也會報警把事抖出來吧,而「她」受得住這二次傷害嗎,聽起來卻比沉淪妥當。

小說裡作者也透過別人的口說自己看太多文學,讀瘋了。我無法同意,經典的文學中剛烈的女性形象也太多了,和房思琪境況相似的故事,同樣是中佬與幼女,在男作者筆下則組合成S女與M男,得寵的小女孩藉著美色把滿身道德枷鎖或痴戀的中佬的降服於股掌之中,正是谷崎潤一郎的《痴人之戀》和納博可夫的Lolita,彷徘都在宣告文學都是受害者的呼救。身為讀者的我,也的確更痴迷於惡女,甚至會幻想和玩那個極為玩味的騎馬遊戲。又想到最近Netflix 的The End of the Fxxking World 裡的Alyssa或園子溫《愛のむきだし》的洋子,顛顛喪喪敢愛敢恨。說到底,在這種畸戀下成長的,加上導師的誤導,怎會不鑽牛角尖呢?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於我永遠是無法評等的沉鬱,一個被補習老師的淫慾毀掉人生的女孩毀掉,我只能被端到一個看客的位置,永遠沒法體會她的快樂,還有當中不成比例地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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