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首個颱風姍姍來遲,窗外的風愈刮愈大,大學生、中學生,甚至是工友也一樣在討論,明天會否有八號風呢?或叫天空明日傾下紅色的雨還會更實在。 我倒有點抽離,惟獨喜歡那陣怡人的猛烈。
三號風球下,一群電梯工友無懼夜深,繼續第三天的罷工行動。為的只是合理薪水升幅,與及更重要的工業安全,要求二人同時在電梯槽內工作。而我們一批聲援的義工,則希望工友的意識能夠提升,也讓工人團結的力量被見證。
罷工時,當工會代表跟資方代表談判時,別的工友只能聚在一起呆等,也會商量每步的處理方式,要不然就跟我們這群來聲援的學生聊聊天。他們當中有幾位也壓根兒清楚形勢,深知「一鼓作氣,繼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昨天九十多位工友同時罷工的場面,在第三天已經不再了。
士氣漸衰,此次罷工不如當年紮鐵工潮般能熬十多天,盡力後便逐漸讓步,資方開的方案不斷左右工友的意向,最終也將達到共識。
到晚上十一時才離開,罷工場地在近海皮的工廈,風就吹得特別猛,擱在路旁的兩個大聲公也幾乎吹倒,還好眼明手快可扶穩。稍稍收拾好東西,等不及談判的最終結果,就幫忙拿物資回葵芳。
在路上,同事江仔致電回家,簡單跟他妻兒交代後,就冷冷地說了句:「輸了。」的士裡沒有燈,我坐在一旁看他黑得深邃的身影,就問他為什麼是輸。疲累的他不想說什麼,就打了些譬喻:
「好像玩SHOW HAND般,贏頭輸尾。」
「那麼輸在哪?有沒有值得檢討的地方?」
「 一個兩歲大的小孩子和你打架,你問他為什麼輸,你期望他能怎樣回答?你對他很好了但他仍會打你,當你認真起來再問他,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然後一車無話。
的士外的風吹得冷冽, 他也並非善於打比喻的人,卻在這種毫無準備的自然流露下,比喻才讓人嚼出最多的味道。儘管毫不甘甜,卻隱隱讓我感到,失望的他實踐理想的韌力裡,沒半點捨本逐末。
他實在有太多值得學習的地方,能和他並肩向著同一目標乘車而進,也是我的福分。明天也還是要上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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