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別離

在黃埔的畫班工作較多，除卻捉緊孩子的手畫幾何圖案外，還要當門口的招待哥哥，或是領幼童到他們所屬的班房，或是拿著噴壺替他們噴點酒精搓手液。不管如何，每當幼兒走來，端著嬉鬧笑玩或大哭大鬧都一樣可愛的臉走來時，我都亮起爽朗的笑容對他們道聲早，好給大家提個精神。

拿噴壺的還有另位 Katrina 姐姐，有些小男孩都較傾向伸手予她，而不是我。就似今早一個排著隊的男童，看起來不過四歲，本來已向姐姐伸手，卻被我這不解深意的哥哥壞他好事。我一下就在他手上噴好搓手液，他只好白瞪我一眼，滿臉無奈，就連越過我後不久，仍要回首多瞄我兩眼。

畢竟我沒有跟小孩相處的親和力，待 Katrina 入課室以後，只剩我人的門口就惹一個孩子哭個不停。那小孩本也沒甚麼，當我主動示意他伸手後，他就抱著母親的脖子低泣。起初是靜靜地淌淚，任母親如何在旁耳語也沒用。她問他為何那麼抗拒，他又是搔頭又嚷回家。

她跟我說孩子最近老是這樣，幾乎每天的離別未有使他適應過來，卻是一次比一次哭得厲害。這人兒小時明明都不願和家人分離，看他日會否跟我一般，愈來愈少待在家，投到外邊的花花世界。屆時才會讓母親發現，原來要留著兒子方難。

好一會兒後，她也捺不住想拉他進來，此時小孩才啼啼哭哭，拼命拉著母親的手不願走。母親又是拉又是騙，才勉強把他帶進課室裡去。

太多的別離教人不懂反應，說起來我也想多點時間待在家，享受一下閑適的簡單平白。在媽媽看電視的聲音中靜靜讀著自己的書，偶爾搭幾句沒有重心的短話。只是我已不會為這種時光漸少而哭喊半晌。

不過始終有種渴求難以訴諸。